北约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空演这个周五收场。在过去的十多天里，正处于战争雷暴中的欧洲，空中又充斥着战机的音爆声。俄乌战场已是硝烟滚滚，而现在与俄罗斯接壤的北约东边地带又剑拔弩张，这场名为“空中卫士23”的军演，以防御之名为欧洲带去了什么？而远在亚洲的日本又为何要冲破自卫队的本分，远渡重洋飞往欧洲的这场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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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当地时间6月12日至23日，北约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空中军事演习“空中卫士23”在德国举行。本次军演由德国主导，共计25个北约成员国和盟国参加，共约1万名士兵和250架飞机参演，演习期间进行约2000次飞行，演习旨在模拟对北约成员国遭遇外部袭击后的反应。

军事问题专家 王云飞：

“俄乌冲突当中，夺取空中制空权是一个重头戏，‘空中卫士2023’也是针对俄乌冲突制空权争夺的这个问题，有针对性地进行敏捷部署、相互协调的演练，意图还是在于对俄罗斯进行威慑。”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增强北约内部的协同作战能力，应对来自于俄罗斯现实的军事威胁。”

本次演习美国派出的参演飞机数量最多，约有100架，包括F-15、F-16、F-18、F-22、F-35、B-52等。德国空军有64架飞机参演，包括30架“欧洲战斗机”、16架“旋风”战斗轰炸机和5架A400M军用运输机等。法国的幻影2000、阵风等，英国的台风、鹞式等，还有来自伙伴国家的各种军用飞机，包括北约机载预警和控制系统侦察机、日本航空自卫队运输机等，总共有23种不同类型的飞机现身演习现场。

军事问题专家 王云飞：

“三代、四代和五代飞机是共用，各发挥各的作用，用五代机夺取制空权以后，就用载弹量比较大的重型战斗机，对对方海上和地面目标进行打击。”

军事问题专家 曹卫东：

“在这个演习中，不但有作战的飞机，而且有运输机加油机等等保障的飞机，包括维修力量都使用上来，体现了它们未来要应对的是一种信息化条件下的、现代化的空中对抗。”

此次演习大部分项目在德国南部、东部和北部的三个训练空域完成，也有部分项目会在捷克、罗马尼亚和波罗的海国家展开，包括与俄罗斯接壤的爱沙尼亚。参演国还在北海上空进行了针对敌方潜艇或船只的防御演练。

军事问题专家 王云飞：

“德国通过举行‘空中卫士2023’的演习，未来想要在整个欧洲的安全方面，可以获得更大的发言权和军事上的主导权。”

尽管北约方面强调演习是防御性质，但只要北约的飞机在德国和波兰附近空中活动，就等同于逼近了俄罗斯边境。因为俄罗斯的海外飞地加里宁格勒与波兰接壤，这里也是俄罗斯海军波罗的海舰队的总部所在，俄罗斯也在这里部署有核武器。德国空军中将英戈·格哈茨表示，参演军机将不会飞往加里宁格勒，因此不构成对俄罗斯的挑衅。

军事问题专家 王云飞：

“加里宁格勒是俄罗斯针对西方最前沿的部署。在未来与俄罗斯的争夺当中，如果西方国家拿不下来加里宁格勒，或者是抑制不住它的军力，那可能会成为整个北约和欧洲国家一个很大的绊脚石。”

针对本次演习的动机，北约官方并未表示模拟的“假想敌”是谁。德国空军在官网上写道，此次大规模演习的核心是有效测试军队的空中反应和行动能力，以及保护民众免受中程导弹袭击的能力。演习以北约国家遭袭为假想背景，模拟从美国向欧洲运送大批部队与装备以及演练如何填补因空中防御缺失而造成的欧洲安全漏洞。其中，演习的基础情景是敌人在攻击中占领了德国罗斯托克港，这将触发北约第五条共同防御条款。

军事问题专家 王云飞：

“演习的背景是防止俄罗斯突袭，其实也不排除是欧洲国家会主动发起对俄罗斯境内的打击，攻防都会演的，有时候进攻与防御是很难区分的，特别是在空中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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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德国汉诺威附近的文斯托夫空军基地是这次演习的后勤中心。在过去几个月，大约7万吨碎石被运到这里，铺在了储存航空煤油的巨大临时油罐下面。这些油罐为参演战机提供燃料。这里的8个油罐可以储存240万升航空煤油。根据德国联邦国防军的后勤人员计算，250架飞机每天大约消耗的航空煤油高达100万升左右。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我觉得费用并不是北约国家军演担忧的问题，而最重要的是如何协同作战，演练在战事中共同进行反应的能力，以及对对方展示力量和施加压力的手段。”

英戈·格哈茨是提出本次演习计划的人，5年前，这位中将出任德国空军总监后首次访美。在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的背景下，他向美国提议进行一次演习，演练在北约框架下长期受到忽视的联盟防御。起初，演习使用的是另一个名称，并且只有50架飞机参与。

军事问题专家 王云飞：

“欧洲国家感到面临着巨大的风险和威胁，所以要进行集体性的防御行动。如果直接和俄罗斯进行地面交战的话，首先是速度慢，其次作战效率比较低。而从空中出动它们的战机提供资源，是作战效率最高，行动速度最快的一种方式。”

自2021年起，美国开始参与演习规划，演习更名为“空中卫士”。本次美国派出的阵容无论是空中装备还是军事人员都是规模最大的。演习期间，美国驻德大使艾米·古特曼更是高调宣称，若有任何一位世界领导人看不出来此次军演代表着北约的联盟精神及力量，我都会感到非常惊讶，这其中包括俄罗斯总统普京。

军事问题专家 曹卫东：

“表面上看是德国指挥或者是总协调，但实际上美国是推手。”

这场军演也引起俄罗斯的强烈警告和反对。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表示，北约在俄罗斯周边的军事活动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给欧洲安全带来了威胁。

军事问题专家 曹卫东：

“并不只是嘴上说一说表示反对，是表示俄罗斯有真正的兵力准备和军事上、行动上的准备，调动自己的雷达来监视对方的飞机，监视对方的航迹，监视对方的演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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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乌战火逐渐升级、乌方发起反攻之际，欧洲和靠近俄罗斯边界上空，战机呼啸，硝烟滚滚，场面格外扎眼，而一些并没有进入北约的国家也积极参与其中，这又究竟为何呢？

在本次“空中卫士23”演习25个参演国家中，一个显眼的名字是来自亚洲的日本，这是日本自卫队第一次参加北约“空中卫士”的演习，而日本并非是北约成员国。

军事问题专家 曹卫东：

“日本过去就一直在强调自己虽然不是北约国家，但在军事问题上和价值观上和北约是站在一起的。日本积极地作为观察员参加，是在扩展自己的军事的能力和触角。”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在一定程度上是想密切日本与北约的关系，甚至想把北约引到亚太，谋求建立一种北约与日本合作的常态化机制。”

本次并不是日本首次参与北约军演，根据《朝日新闻》报道，2022年6月，日本海上自卫队派出了“鹿岛”号训练舰和“岛风”号驱逐舰，在地中海就曾与北约兵力进行了联合演习。同年8月，由美国主导的“高贵伙伴2022”军事演习在格鲁吉亚举行，来自日本的军事人员也参加了这一演习。联系到今年5月初，北约计划在日本开设亚洲首个办事处的信息以及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计划参加今年7月的北约首脑峰会，不难看出，远在太平洋西岸、受国内和平宪法第九条约束的日本正迅速向当今全球最强的军事联盟北约靠近。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俄乌冲突爆发之后，美国一直想借俄乌冲突推动北约亚太化，而日本是北约亚太化的积极支持者，迫切希望北约亚太化。”

军事问题专家 王云飞：

“这会加大亚洲国家与北约国家的矛盾，引发更多新的危机。本来北约和亚洲国家并没有安全冲突，引来之后就造成了像东亚国家与北约的矛盾，这就会为地区形势的复杂化增加了不确定因素。”

美国空军国民警卫队司令、空军中将迈克尔·洛声称，北约空军希望将这次演习的经验应用到世界各地，包括太平洋地区。他表示，此次演习是要展示北约及其外部盟友的部队协调与准备情况，未来应该可以让盟军在几个小时，而不是几个月内，在远至韩国或日本的地方实施类似的部署。

军事问题专家 王云飞：

“尽管说整个北约国家没有形成一个组织，在亚洲出现它的兵力，但是单个行动已经有了，发展下去没准有朝一日就会有以北约组织的名义的兵力在亚洲出现，这本身就是北约全球化的一个不祥之兆。”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国家是瑞典，与日本不同，瑞典为了尽早入约，曾多次主导或参与和北约的联合军演，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促成事实上加入北约。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小国难以抵挡这样的军事压力，所以它选择了向北约靠拢，寻求集体安全保障，增强与北约的军事协调、对接，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希望尽快加入北约。”

今年3月24日，芬兰与瑞典、挪威、丹麦四国刚刚成立了北欧联合战斗机编队，本次军演，这个新的联合战斗机编队能否通过演习快速融入北约的作战体系，成为了外界关注的焦点。

军事问题专家 王云飞：

“北欧四国的空中联盟与北约的指挥机构现在还不是一个完全融合的机制，通过参加军演可以修补或者改善空中联盟的指挥机构与北约指挥机构之间的相互协调，相互配合的关系。”

6月12日，也就是演习首日，一部分战斗机被部署到北约东部的立陶宛，然后于当晚返航。有媒体分析，波罗的海三国没有自己的战斗机，本次演习就是要证明，北约的空中力量可以很好地保护巩固东扩的成果。

军事问题专家 曹卫东：

“这次要通过演习，给一些新加入北约的国家，或者是靠近俄罗斯边境的一些新北约国家来撑腰打气，表示自己的军事力量可以很快地部署，并在这个区域里发挥威力，那你们的安全是会受到北约的军事保护的。”

有媒体认为，本次北约最大规模的空中演习也并非如人们看到如此强大，尽管北约称赞它是在德国举行的创纪录演习，但是这也暴露了在军事上欧洲国家对美国的严重依赖。

军事问题专家 王云飞：

“‘空中卫士2023’演习实际上是对整个欧洲国家空中战略的一个全面检验，也是一个全面的促进和提高。但是它们同时也发现，整个演习的主力还是美国，脱离了美国，依靠它们自己的力量与俄罗斯进行争斗的话，力量还是不够的。”

另一个暴露出来的薄弱环节是这次演习仅限于飞行器使用，并没有进行任何地面防空内容的训练和演示。众所周知，要有效防御空中威胁，陆基武器系统是必不可少的。尽管如此，“空中卫士”演习中却没有陆基系统，原因在于德国联邦国防军及其欧洲盟友在这一能力领域基本处于空白状态。

军事问题专家 王云飞：

“欧洲每个国家的防御纵深都很小，靠自己的防御根本不够，有的国家甚至只有几十公里的空中防御纵深，由于地理环境和综合国力的关系，地面防空系统不是最主要的。”

为了解决空中力量的短板，北约内部已经开始讨论在欧洲部署更多的防御装备，以减少对美国的依赖。北约发言人表示：北约正在着手更新高度机密文件《空中防御概念》，进一步建立欧洲安全防线。此前，德国一直推动构建欧洲的“天空之盾”空中防御计划，也是试图建立一个欧洲防空和导弹防御系统。

军事问题专家 王云飞：

“欧洲这些国家现在也发现，与它们的进攻能力相比，它的防御能力太薄弱了。如果美国不提供防御导弹系统，欧洲再不发展，那就等于把防御的大门让开给对手了，所以现在对于这个问题也逐渐重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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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空中军演并非北约近期在欧洲举行的唯一一场，近一段时间，北约频繁地在俄罗斯周边举行大规模军演，仅在5月22日至6月9日期间，“欧洲捍卫者2023”、“海盾2023”、“北极挑战2023”等多场北约联合军演就相继在罗马尼亚、北欧等地进行。6月4日至16日，北约“春季风暴”、“波罗的海行动2023”大型演习接连在爱沙尼亚举行。有媒体统计，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北约成员国和伙伴国已经在俄罗斯周边举行了上百场联合军演。

军事问题专家 王云飞：

“给俄罗斯施加压力，牵制俄罗斯西部方向的兵力，使它们不能有更多的兵力投入到俄乌冲突当中去。”

更值得注意的是，在俄乌冲突中，北约的军事演习除了与常规盟国进行以外，还会拉拢保持中立的国家参与。6月14日至30日，塞尔维亚与北约国家举行代号为“白金狼”的联合演习正在上演。自2014年以来，“白金狼”演习定期在塞尔维亚举行，但在俄乌冲突爆发后，塞尔维亚宣布暂停“与所有外国伙伴的军事活动”。针对本次军演的重启，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说：贝尔格莱德面临着可怕的、前所未有的压力。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就是要让塞尔维亚跟俄罗斯‘脱钩’，让塞尔维亚加入西方阵营，以换取它加入欧盟。”

也就是在北约的高频率刺激下，俄军宣布今年将在短时间内新建2个集团军、1个陆军兵团、1个亚速海海军军区、5个师、26个旅，并成立莫斯科和列宁格勒两大新战区，同时组建一个新的空中集团军，这是自卫国战争以来从未有过的规模。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俄罗斯不仅仅要应对来自俄乌冲突的压力，还要应对来自于北约全面的军事围堵和军备竞赛，因此它必须要扩军备战。”

军事问题专家 曹卫东：

“它现在增加兵力是为了未来在更大的区域，更大的范围之内和北约对抗，不增加兵力和装备，这方面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只有兵力强大，北约才会害怕。”

参加这次军演的士兵制服上写有“一起更强大”的字眼，而在眼下的欧洲战争形势以及亚太的紧张局势下，这不免有那么一点挑衅的意味。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北约和它的伙伴国已经在俄罗斯的周围举行了上百场的联合军演，而这次军演更是突破了欧洲，把目标定在可以在几个小时内把北约的盟军部署到亚洲的韩国或者是日本。欧洲正在经历战火荼毒，而亚洲人民不希望重蹈覆辙。

制片人：何冀宁

编导：张萌

编辑：王津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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